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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光与暗的会谈

Prologue 光与暗的会谈

世界就仿佛是被海平面分割的幻影,海面与海底究竟何处是真实?何处是虚幻呢?在海面静静观望,得到的也不过是区区幻影,海面与海底所投射出的世界会变得大相庭径,那便是人类认知的极限,因为,处在认知之外的虚幻,绝非真实。

如果海平面便是境界的话,人则只能居住在海平面之下的深海世界,亦或是海平面之外的陆地世界,视角的差距终究决定着不同的风景。人类终究只能选择这二者,决不能生存与海平面之中,因此人类看到的不过是偏差而已,只是世界的片面棱角罢了。

2015年9月23日,人类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扩大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隐藏在海面下的幻影终于浮出了水面,那便是凭借人力驱动自然,控制元素的奇迹—魔法。

而在五年后,魔法便成为了当前认知度最高的事物。它作为颠覆世界的权利象征。人们盲目地将其视作无上荣誉,毫无目的地狂热追求,甚至忘记了曾经追求的初衷。

月见魔法学园是世界唯一的魔法学院,位于历史悠久的古城西安。这座城市在岁月的洗礼中变得十分现代化,充满了都市应有的神秘和繁荣,甚至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中国的首都。

坐落于此的魔法学院受到了全人类的关注,任何人都以进入魔法学院为傲。而人所羡慕的魔法神殿并非是神圣的象征,却是被善恶与美丑所充斥的凡尘。

如同神明般统治着这座魔法神殿之人正端坐于中心教务楼的院长室内。

在三月的夜晚显得十分冰冷的月光悄悄洒进昏暗的室内,如同本能般地落在了这位统治着身上,被称为寒冰女王之人,连空气也臣服于她的威压之下,在瑟瑟发抖中沉浸。

只有神父莱恩,或是早已适应了这侵蚀人心的寒冷静静的吐露着烟雾。若不是那胸前的银质十字架和身上那套漆黑的神父装,恐怕没人能辨别他的身份。

取下熄灭的雪茄,熟练地驱动体内的魔力,在脑海中想象火焰的形象,魔法如预想的一样,迅速发动,烟蒂上燃起了微弱的火花,短暂的明亮过后,便化作了粉末。将视线投向今晚邀请自己的东道主,神父一如既往的打起招呼。

“哟,这不是亲爱的学院长吗?这么三更半夜还不睡觉,竟然把身为圣职者的在下叫到这种聊无人烟地方来,难不成你要调戏..”

话没说完,神父便窘迫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学院长果然以惊人的速度掷出手中的纸扇。

凭靠着直觉将额头轻轻一歪,展开的纸扇便同刀锋般切断空气,“咻”的一声呼啸而过,转眼间,已深深地插入了身后的书架。

神父惊慌的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的看向眼前穿着和服的女人,然后想从她的脸上读出她的感情这种想法无疑是愚蠢至极的,毕竟她总会戴着一副护理假面,连带着这女人身边五年之久的神父都未能获悉其中缘由。

而受到这种待遇还是第一次,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本该很理解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种出乎自己意料的举动。不过神父却很明白,以她的实力,想杀自己就是易如反掌。

“给我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个冒牌神父!如果非要和阎王握握手的话,我倒也并非不能成全你”

将手中的咖啡“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学院长冷冷的看向神父。

迎着那充满威严的视线,神父并没有展现出动摇,神=故作平静地耸了耸肩,为了能近距离窥视女人的美貌,他走到了房屋的正中心。

“真是遗憾,我这种背叛佛学的异教徒,就算死了也没机会和亲爱的阎王大人见面。非要说的话,和死神握握手还差不多。”

听着神父的自嘲,克里斯却不为所动,只是继续调制起了咖啡。在她的心中,恐怕那种事情只会让自己所处的世界变得可笑而已。连魔法竟然都存在于世的话,就算死后会有死神也没什么好惊讶了。

看着调制咖啡的克里斯,神父却不经入了神,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让人看出她本有的气质。她本是个魅力十足之人,无论是那完全阐释者“魅惑”二字的丰满身材,或是如骤雨般的声线,或者是那冷冰冰的态度,都让神父十分着迷。只不过,她的心却埋藏于万丈玄冰之下,和那常覆于脸上的狐狸假面一样,那是她冰冷而又坚固的盔甲。

仅仅是凝望着那样的她,神父便不禁伤感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装模做样的笑了笑。

“果然,你泡的咖啡就是不一样,香到我的渴虫都要苏醒了!”

“香?即使如此,那又能怎样?而这却是名为罪孽的物体。这浑浊的颜色就像是你我的罪孽,无论加入多少鲜奶也无法将那棕色的污垢除去。这份罪孽,无论怎样,都是无法偿还干净的。”

克里斯冷笑了两声,将调制好的咖啡放到一旁,她将视线缓缓落刚在调制咖啡的手上,那明明是少女雪白而纤细的手掌,而看着这双手,她却不禁双肩微微颤抖了起来,就像是强忍着眼泪一般面目扭曲了起来。

“你也好,我也罢,这种充满幸福感的东西,你以为我们这沾满鲜血的双手能触摸的到吗?无论多么美好的食物,在落入这双手之时,便充满了血腥味。这都是杀人者应有的惩罚。所以我才会喜欢咖啡,这污浊的颜色会让我记住我的罪孽。只有...这样...,我才能记住我还是人类。”

听见克里斯那比死还痛苦的声音,神父不禁后退了两步,明明只是这简单的两句话,却让他的心如同被冰封了那寒冷,那些话似乎化作了层层无形的壁障,往日杀人的记忆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里,自己甚至连那些所杀之人的面孔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明明身为神父,却从未为他们祈祷,只是把他们当成垃圾一样抛到脑后,完全忘记了“罪孽”二字,从本该受到的良心谴责中逃离了出去,而克里斯却痛苦的挣扎着,她从未忘记她是杀人者这点,她看到那双手时,看到的都是那些她所杀之人的血液,那种血腥味让她记住了自己的罪孽,这便是自己和克里斯的差距,自己离克里斯已经越来越远。神父很清楚,总有一天,这些障碍会让他变成盲人,他将再也看不到克里斯的身影。

这些充满痛苦的话语更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和克里斯的距离,那并非是眼前这一方桌子的距离而已,而是勇于承担罪恶的勇者和逃避罪孽的弱者的距离,仅仅是这一点,自己的双手便永远也无法触及到她。

神父很清楚,自己也好,眼前的女人也罢,只不过都是命运的奴隶而已,只是为了取悦神明而舞动的小丑。

凝视着沉没许久的神父,克里斯早就察觉到了他那那冷峻面庞上所浮现的苦痛。如同狠下决心似得,学院长紧握住她那颤抖的双手,微弱的挣扎着说道。

“即使如此,我们也有我们该做的事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那也能让我们从这罪孽的折磨中好受一些,难道你不这样想吗?”

“啊,你说的没错,就算是我所杀死的人比我所拯救之人仅仅多一人,我也不会后悔让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正是为此而活下来的。”

“很好。”

克里斯向神父默默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墙边,那是用防弹玻璃制成的墙壁。玻璃外的夜空闪烁着能掩没夜间灯火的星光,就算是活在上古时期的人类,恐怕也没见过如此繁密的星辰,更想不到那些星辰竟然会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而克丽丝并没有闲情雅致来观赏夜空。特地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里处于高层,而且视野辽阔,对于占星来说是个绝佳的场所。

克丽丝露出手腕看了看白银质地的瑞士手表,时针和分针的交叉明确的告诉她已经是0:59了,而这时间却像锋利的刺刀似得把克里斯的心刺穿,那就像是得了急性胃溃疡一样的感觉,让克里斯差点抽搐了起来。

她强忍着来自于精神的压力,缓缓抬起头来,虽然她极不希望自己的预测会成真,但是她的占星却从未出错过,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这次的占卜是错误的,她真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明明知道就算占卜出错,命运也不会因此改变。五年前,层出现过的征召,已经造成了2亿人的死亡,而如今这种悲剧将会再次重演。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从五年前赤色流星滑落的那一刻便决定好的剧本,没有人能够更改。

而下一刻,之前平静的夜晚景象就像从未存在似得,突然乌云掩盖住了天空,就像是暴风雨来领前夕似得,安静的让人害怕,风声,雨声,人类的喧闹声瞬间消失干净了,这座城市就像是鬼城似得毫无生气。

突然,天空中伴随着“呼哧,隆冬”风雷交响的怒吼,“霹雳”一声,闪过了一道闪电,如同烈日般耀眼,让人一瞬间失去了视野,而那闪电像是直击了克里斯的心似得,让她心头一震,一瞬间有些眩晕。

从未害怕过任何事物的女人,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眼前被杀都未曾眨过眼睛的女人,却因为这一道雷电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她双肩颤抖的幅度连在她身后的神父都察觉到了。

而神父也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这景象与五年前世界大战前夕的征兆毫无差别,就像是神明要对人类下达天罚一般,乌云笼罩,末日降临一般。

而下一秒,东方夜空的最高处,突然乌云被一阵耀眼的红光冲散,如同邪神降世一般,那太阳般鲜艳的赤色流星如同天灾般不断逼近,看到这种景象,克里斯和神父莱恩都不知是哭是笑,该庆幸还是该祷告。

命运的齿轮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转动。森罗万物,都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名为“神”的怪物所下的一盘充满血腥与恶意的棋。这赤色流星便是命运齿轮重新转动的征兆,也更是“王”的选定仪式,而接下来的便是无人可以阻挡的血雨腥风,没人能从这死亡的命运中逃离。

看着窗外异常的征兆,神父的表情渐渐扭曲了起来。如同为了确定似得,向克里斯急迫的发问道。

“你难不成要....”

“没错,我们国家的“王”已经产生了,而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将他带到这里,其中的重要性,我不多说,你也该明白了吧!”

“明白...”神父哽咽着点了点头,“我怎能不明白,若不是那该死的流星,雪莉也不会死...”

“别再说了!那不是你的错。要想复仇的话,就不要让那种悲剧在重蹈覆辙了。”

克里斯像是要阻止神父莱恩回忆起那段完事似得打断了他,可她很明白,那些痛苦是灵魂的烙印,亲生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无力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连想都不用想。

“复仇吗?”神父冷冷的笑了起来,那声音要远比这夜晚的空气冷得到,甚至让克里斯都有些不寒而栗。

“你说我要改向谁去复仇?连复仇的目标都没有?连是谁造成了这场灾难都不知道?复仇?哈哈哈..即使复了仇又能怎么样?雪莉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听了这话,克里斯却突然摘下了那具狐狸假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向神父,“目标,当然有...就是那丑陋的神明!”。

而神父却并没注意到那面具之下年轻而美艳的女性面容,只因那右眼中呈现的并非是人类的眼瞳,而是像在燃烧着生命似得黑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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